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稽康,字皮夜,他是魏晋之间有名的“竹林七贤’之一,风度翩翩,文才超群,当时便有许多人倾慕他。稽康一生写了不少诗和论文。他在诗中曾一再提到环境的险恶。“鸟尽良弓藏,谋极身心危,吉凶虽在己,世路多险峨。”这些诗句对当时的现实作了无情的揭露和批判。他的论文,则观点鲜明,论点集中,具有根强的论辩力,充满了对当时社会的揭露和对礼法之士的批判。如他在《养生论》中主张“清虚静泰,少私寡欲”,批判士族中的人过着“声色是耽”的纵欲生活,尤其对又想长寿又要享乐这类人的心理刻画更是特别精采。他说,这类人“欲之患其得,得之惧其失,苟患失之所不至矣。在上何得不骄,持满何得不溢,求之何得不苟,得之何得不失那!”稽康就是这样,把魏晋士大夫那种得失急聚、生死无常所产生的极为贪婪的变态心理一语破的,刻划得淋漓尽致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