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张居正5岁入学读书,10岁通六艺大经,在荆州府颇有些名气,幼年应童子试被人称为“江陵神童”。嘉靖十六年(1537)乡试才13岁。13岁的人从荆州到武昌乡试,如果中了就是举人了。在当时,单凭他的年龄和声威,原有中举的希望,可是他落榜了。他的落榜完全是人为的,使他落榜的人叫顾璘。顾璘是应天府的才子,为当时湖广巡抚。正是这个顾璘,认为一个人13岁就中举,以后便会自满,反而把上进的志气打消了,这不利于张居正的发展。因此,他主张给张居正一些挫折,让他记住,让他发奋。显然,顾璘不是嫉妒张居正的才华。他跟监试的冯御使说:“张居正是个大才,早些发达,原也没什么不可,不过,最好是让他迟几年,等到才具老练了,将来的发展更是没有限量。这是御使的事情,一切请斟酌吧。”而张居正的考卷很受湖广按佥事陈束的欣赏。他极力主张录取张居正。御使因为顾璘的吩咐,竭力拒绝,张居正终于落榜。张居正知道这件事情,给他一个很深的印象。他对顾璘始终感激,可见张居正的胸次了。要是他在这年中举,也不过早3年。以后也许多了一个唐寅那样的人物,而一生的事业,便会在诗酒风流中消沉。张居正的话也证实了他对顾璘的感激:“自以童幼,岂敢妄意今日,让心感公之知,恩以死报,中心藏之,未尝敢忘。”
嘉靖十九年(1540),张居正16岁中举。恰巧这年顾璘在安陆督工,张居正到安陆进见。顾璘很高兴,还把自己的犀带赠给他说:“古人都说大器晚成,这是为中材说法罢了。当然你不是一个中材。上次我对冯御使的嘱咐,耽误了你3年的时间,这是我的错误。但是,我希望你要有大的抱负,要做伊尹,做颜渊,不要做少年成名的秀才。”其实,顾璘对于居正16岁中举的事情,竟还以为太早。顾璘的见解就是孟子那个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”的观点。3年,对于张居正未必“有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”的苦,但是有苦其心志的挫折。这是顾璘的一片苦心。张居正在嘉靖二十六年(1547)入京会试后再殿试中了二甲进士,选庶吉士,从此有机会够条件在后来当朝廷的辅臣。明代胡惟庸的事件,使朱元璋废置了宰相一职。张居正在朝16年,辅国10年都在神宗一朝。张居正成了一代名相。做了一番事业,如对靼鞑的遏止,税收重大改革的“一条鞭法”的实施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