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醒香销愁不胜,如何更向落花行。去年高摘斗轻盈。
夜雨几番销瘦了,繁华如梦总无凭。人间何处问多情。
北宋时期有位画家叫孙知微,专擅长人物画。一次,他受成都寿宁寺的委托,画一幅《九耀星君图》。他用心将图用笔勾好,人物栩栩如生,衣带飘飘,宛然仙姿,只剩下着色最后一道工序。恰好此时有朋友请他去饮酒,他放下笔,将画仔细看了好一会,觉得还算满意,便对弟子们说:这幅画的线条我已全部画好,只剩下着色,你们须小心些,不要着错了颜色,我去朋友家有事,回来时,希望你们已经画好了。
孙知微走后,弟子们围住画,反复观看老师用笔的技巧和总体构图的高妙,互相交流心得。
有人说:你看那水暖星君的神态多么逼真,长髯飘洒,不怒而威。
还有的说:菩萨脚下的祥云环绕,真正的神姿仙态,让人肃然起敬。
其中有一个叫童仁益的弟子,平时专门卖弄小聪明,喜欢哗众取宠,只有他一个人装模作样地一言不发。
有人问他:你为什么不说话,莫非这幅画有什么缺欠?
童仁益故作高深地说:水暖星君身边的童子神态很传神,只是他手中的水晶瓶好象少了点东西。
众弟子说:没发现少什么呀。
童仁益说:老师每次画瓶子,总要在瓶中画一枝鲜花,可这次却没有。也许是急于出门,来不及画好,我们还是画好了再着色吧。
童仁益说着,用心在瓶口画了一枝艳丽的红莲花。
孙知微从朋友家回来,发现童子手中的瓶子生出一朵莲花,又气又笑地说:这是谁干的蠢事,若仅仅是画蛇添足倒还罢了,这简直是弄巧成拙嘛。童子手中的瓶子,是水暖星君用来降服水怪的镇妖瓶,你们给添上莲花,把宝瓶变成了普通的花瓶,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。说着,把画撕了个粉碎。
众弟子看着童仁益,默默低头不语。
木之生,或蘖而殇,或拱而夭;幸而至于任为栋梁,则伐;不幸而为风之所拔,水之所漂,或破折或腐;幸而得不破折不腐,则为人之所材,而有斧斤之患。其最幸者,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,不知其几百年,而其激射啮食之馀,或仿佛于山者,则为好事者取去,强之以为山,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斧斤。而荒江之濆,如此者几何,不为好事者所见,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,何可胜数?则其最幸者之中,又有不幸者焉。
予家有三峰。予每思之,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。且其孽而不殇,拱而不夭,任为栋梁而不伐;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,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之所材,以及于斧斤之,出于湍沙之间,而不为樵夫野人之所薪,而后得至乎此,则其理似不偶然也。
然予之爱之,则非徒爱其似山,而又有所感焉;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。予见中峰,魁岸踞肆,意气端重,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。二峰者,庄栗刻削,凛乎不可犯,虽其势服于中峰,而岌然决无阿附意。吁!其可敬也夫!其可以有所感也夫!